这就是现实的残酷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呸,呸,想哪儿去了。少主不是说了,不降罪的么!
阿桑凛了凛神,闪身下台。在人群里,他刚刚穿上了连帽斗篷,便感觉到一阵阵急劲的大风扑面而来。
“起风了......”
人群里有了喊了一句,随即。大家纷纷闭上了眼睛。
大风刮起了满地的尘埃,将人的脸打得生疼,沙子擦着脸颊飞过,似乎有人喊了一句:“沙眯眼了......”
呼呼的大风将人的衣袍卷起,郑玉低头闭上了眼睛。姒喜县主也忙拿手捂脸。
“飞走了,披挂飞走了......”有人大喊一声。
大家都将视线转向邢台,这才发现郑玉身上的披挂不知何时,已经被风吹走,在屋檐的一角挂着,随风摇曳。
姒喜县主大惊,忙指挥着随同自己而来的两个仆从快去将披挂追回来。
那俩仆从应声而去,才跑出几步,就被围观的百姓堵得死死的,任凭他们有三头六臂,也绕不出去。
姒喜县主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她忙自己跑下邢台,凭她县主的身份,那些人定不敢拦着她。
怎奈她前脚才下邢台,龙廷轩便抓准了时机,信手捻起一支令箭,往邢台上一抛,大喝道:“行刑!”
郑玉惊恐的大呼了一声:“母亲.....”
姒喜县主听到儿子的呼唤,忙急急转身,向邢台跑去。
刽子手一直在邢台上呆着,早已做好了手起刀落的准备,此刻得了逍遥王的命令,拎着大砍刀,一步一抖一肉颤地往郑玉跪着的位置走去。
“不要.....玉儿.....”姒喜县主痛呼一声,睁大的瞳孔里,只看到那森冷的利刃挥起、刀落,儿子的头颅咕噜滚下,在台上打着旋儿,漫天血雾......
姒喜县主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扑哧一声,一道血柱喷涌而出,幕天席地而来的是一片殷红,她两眼一翻,晕倒在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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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大小的雨点从天而降,啪嗒啪嗒地砸在地面上,溅出一朵朵水花,很快地面便被湿漉漉的雨水覆盖。
江浩南撑着伞站在院子里,他的形容枯瘦,眼底有一层深深的淤青,灰色的布袍袍角,已经被雨水打湿,上面晕染着一片又一片深浅不一的水痕。
春桃从房间里出来,反手轻轻的将门合拢。
“江郎君,你怎么站在雨中?”春桃站在回廊上,有些不解的看着江浩南问道。
“夫人怎么样?”江浩南哑声问道。
“刚刚喝了药,睡了。”春桃回道。
江浩南点点头,吩咐春桃好生照料着,转身走出院子,往潘琇的闺房走去。
如今江浩南每隔几天便回来看望颜菁,然后独自一人去潘琇的房间里呆上半天。府上的众人已经渐渐习惯江浩南的这个习惯,心中一半嘘唏着江郎君的痴情,又暗自为他担心不已。
心伤,一向是最难治疗也是最难愈合的。
江浩南将油纸伞放在房门外沥水,推门走进房间。
里面依然打扫得整洁如初一尘不染,江浩南慢慢的走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眼角有些湿润,恍惚间似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茱萸纹纱裙的女子缓步从内厢迎出来,她倚在檀木槅门边,含笑看着他。
“琇琇......”江浩南唤了一句,声音已经哽咽。
潘琇走过来,恬静的站在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大手。
“阿南,你瘦了!”潘琇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一面问道:“你是不是不听话,没有好好吃饭?”
江浩南微微一笑,摇头道:“我有听话,每天都吃好多!”
潘琇摇了摇头,眸子里蓄着一片晶莹。她将身子软软地倚在江浩南的怀里,抱着他越发消瘦的腰身,低声道:“阿南,你要振作起来,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要读好书,考取功名,这个承诺,你该不会忘了吧?”
“我没忘,只是琇琇,没有你在身边,我就算考取了功名又有什么用?”江浩南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儿,他将头埋在潘琇的颈项里,深深的吸着气,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怎么会没有用呢?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一朝功名在身,报效朝廷,以一己之力,造福一方百姓么?这才是男儿该有的志向啊。阿南,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潘琇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双手捧起江浩南的脸,笑道:“答应我,振作起来!”
江浩南已经呜咽出声,他点点头,应道:“好,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答应!”
潘琇在他瘦削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低声道:“还要答应我,从今天开始,忘了我......”
“好!”江浩南闭着眼睛,泣不成声,怀中粉色的锦被已经沾满了涕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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