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房门边站着一个江北区分局的民警,他把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死者是一位79岁的老妇女,名叫鲁菊香,死于自己卧室的床上,是小区的保安报的警。
鲁菊香是个善良、和蔼、乐观的人,她年轻时和丈夫离婚,从此没有再婚,独自将儿子抚养长大,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她45岁那年,她23岁的儿子因为在高速公路狂飙摩托车,发生车祸死亡,从此,她开始孤独矜寡的生活。
鲁菊香和小区里的人都很好,其中对值班室里的保安谢树青最好。她原来是国营针织厂的工人,但是国有企业私有化之后,她就下岗了,拿了一次性补偿金18万之后,就去民营企业上班。退休之后,领着不到1000元的工资,没有社保和医保,还好她用补偿金买了一套房子,就是现在居住的耀庭小区16栋102房。 鲁菊香几乎每天都要去值班室和谢树青聊天,好像上瘾一样。谢树青是一个年近六旬的保安,他非常理解失独的孤苦,所以对她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好,处处照顾她,陪她上医院、逛公园、买菜。
鲁菊香像所有失独老人一样,最担心自己死在房间里好几天没有人知道,所以,她再三交代谢树青:如果她两天没来保安室,请他给她打电话。他承诺一定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5月30日和31日,鲁菊香没有来保安室找谢树青聊天,他便想起她说的话,于是给她打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但是没有人接,他重拨了几次,结果还是没有人接。他放心不下,于是来鲁菊香家叫门,叫了很久都没人回答他,他再次重拨她的手机,结果手机在她卧室里响起来。
他预感到她可能出事了,于是回宿舍拿她以前给他保管的钥匙,用钥匙打开了她家门,客厅里没有人,他推开卧室的门,结果发现她死在床上,身体已经僵硬了。他赶紧掏出手机报警。
江一明听完谢树青说完之后,觉得非常蹊跷,因为此案和郭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同样是79岁的独居老人,同样是个害怕自己死后没有知道的人,如果鲁菊香也是死于安眠药的话,那么,十有八九这是一起谋杀案。
“你打开鲁菊香的家门之后,有没有脱鞋,然后穿上拖鞋进去?”江一明问谢树青。
“我没有脱鞋,当时我心里很着急,忘了要脱鞋。”他有点后悔。
“没关系。你发现鲁菊香死了之后,有没有别人进入现场?”
“我发现她死了之后就打110电话,接警员叫我守住现场,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我只好守在这里等候警察的到来,除了我,没有人进入现常”
“你做得很好。你们小区的监控系统完善吗?”
“唉,别提了,小区里虽然安装了几十个监控器,但是没有几个有用,耀庭小区是上世纪80年代初开发的老旧住宅区,住的都是底层阶级的人,交不起物业费,所以,监控系统并不完善。我也快60岁了,如果不是老旧的小区,物业公司肯定不会雇佣我这把年纪的人。”
“进入你们小区需要登记吗?”
“不需要,只要来访者说出业主的名字,我们就会放行。”
“这两天有没有人来找鲁菊香?”
“没有,不过我是值白班,不知道夜里有没有人来找她。”
“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以后我们可能还会来找你,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发现可疑的人或者事,请你给我打电话。”江一明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他,他说声谢谢之后走了。
江一明走进卧室,周挺在勘查地板,罗进在勘查尸体,吴江和小克在勘查客厅。
“罗进,死者是怎么死的?”
“死者尸斑呈暗红色,指压不褪色,已经固定下来,初步判断和郭良一样,应该是死于安眠药中毒。”
“能判断出大概的死亡时间吗?”
“人死后一般大约经过1-3小时,肌肉轻度收缩,关节不能弯曲,开始出现尸僵;经过12-16小时,尸僵遍及全身。可因外界温度高低、尸体体质情况、死因不同而出现有早有晚……”
“这些我知道,你就结合尸斑和尸僵的情况,说一说死亡时间吧。”
“尸僵经过24到48小时或者更长些时间后就开始缓解,死者的尸僵已经开始缓解,但是没有完全缓解,尸僵的完全缓解多数情况下都发生在死后3到7天,现在是6月1日上午11点,结合尸斑和尸僵的情况来分析,我认为死者死于34到40小时之前,也就是死于5月30日晚上8点到12点之间,如果通过尸检,可以把死者时间缩小到三个小时之内。”
“死者身上有没有伤痕?”
“没有,跟自然死亡一模一样。”
“哪个凶手这么厉害,竟然能把两桩谋杀案做得跟自杀一模一样?”
“江队,难道你认为她和郭良的死都是同一凶手所为?”
“对,世上没有这么偶然的事,死者同样是孤寡老人,同样死于安眠药,同样死于晚上8到12点之间,更凑巧的同样是79岁,而且没有任何抵抗伤。哪个凶手对79岁的老人有如此深仇大恨呢?”江一明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