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得好听，校长又有什么用？启泰毕业以后就是吃商品粮、包分配到初中高中去教书的，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村小，有什么用，要被别人笑死的！”易慧芬恨恨地说。她又不傻，启泰的态度并不反对，只是为了哄自己才没有一口同意下来。

作为一个传统的女性，男人就是自己的天。他决定的事情，自己再不同意也不会反对。但是她心中就是憋屈，这个道德绑架可够狠的，村里没有老师，就由村里培养出来的大学生来做？哪有这样的道理，之前也不是没有读书读出去的，人家都是牢牢地把握住机会，成为了城里人，谁会想着回来建设家乡？

偏偏到了启泰这里，他性格温和，最没有功利心，加上专业对口，就傻乎乎的真的去考虑了。凭什么呢？易慧芬越想越气，牺牲、奉献是好事，可是凭什么是启泰呢？就因为他善良，有责任心、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见老妈坐立不安的样子，杨小贝也很无奈。就像老妈说的那样，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都是老爸的决定。她们不管是赞成还是反对，也不能越过他本人做主。何况……她现在有点相信是宿命，真的。

“芬子你不要这么激动，当心肚子疼！”老妈已经有点显怀了，昨天老爸还炫耀说孩子动了呢，把杨小贝囧坏了。

“我才不是激动，我是生气，生气！”易慧芬用力地敲着研磨的钵盂，好吧，她火气大，正好用来消消火。“欺负老实人，哼！”

原来老妈介意的不是名声和城市户口，而是老爸被欺负了？杨小贝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脑洞啊！她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哥说得对，不用那么介意。在村里当老师也有好处。现在有小黄的捐赠，我们建设的小学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到时候哥如果服从分配的话，还不知道分到那个乡镇，甚至是外地也说不定呢！”

额……这话倒有点道理。现在小学一天天地修建，渐渐地也能看到雏形。根据小贝的要求，学校有非常漂亮的操场，水泥地哒！还有食堂、图书馆、办公楼、教学楼，村里人都说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学校。但是别的地方呢？要知道大部分学校都是很古老的校舍，易慧芬读书的时候，晚上睡到一半被雨浇醒的经历到现在都忘不了。

其实老师说起来好听，大部分都还是很清苦的。校舍摇摇欲坠，冬天动得满手疮，夏天热得一身痱子，在大家看来都是司空见惯。要想读书出息，不吃这点苦头怎么行？更何况小、初是没有食堂的，大家都是自己带什么吃什么，不带就饿着，硬抗。

这也是很多学生没有坚持下去的原因，大人都要上工、干活，谁有时间送饭？除了家中有老人的，其他要么全部啃干粮，要么就饿到放学后回家吃。但是村小已经建起了漂亮的食堂，老师学生都有饭吃，条件实在太好啦！

易慧芬也想不通，那些不愿意来的老师，怎么不看看这么好的条件哪里找去？相反，想想以后如果启泰分配到那些老字号的学校，那工作、生活条件就差远了。到时候自己肯定要跟着去照顾他的生活，虽然老师都有宿舍，但哪里有家里簇新的大瓦房来得自在舒适？

这么一想的话……好像在村小也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