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放心,此事易耳,关中守军皆我代县子弟,其家眷尽在城中,下官可着人去关中将逆贼李渊已灭之消息告知寨中将士,再以城中父老前去相劝,必可兵不血刃地全取此寨。”
身在官场,就没谁不想进上一步的,更别说代县并非善地,鲁犒自是希望能立一大功,也好在帝国朝廷谋上一个好位置,正是出自此等想法,鲁犒自是乐得赶紧表现上一回,也好彰显一下自身的能耐。
“好,鲁大人若是能办到此事,本将自当上本为鲁大人请功!”
魏涛原本只是怀着姑且一试的想头,却不曾想鲁犒竟是敢拍胸脯给出承诺,当即便令魏涛大喜过望,当然了,兴奋之余,魏涛也自没忘了给鲁犒一个盼头。
“多谢大将军成全,军情紧急,还请大将军准下官即刻操办此事。”
鲁犒盼的便是能立功,这一听魏涛给出了保证,心情自是好的不能再好,竟是反过来催促了魏涛一把。
“嗯,那好,本将这就陪鲁大人一起走上一遭!”
这一见鲁犒竟然比自己还积极上几分,魏涛不禁为之哑然失笑,当然了,乐归乐,他却是断然不会忘了正事的,紧着便起了身,陪着鲁犒便就此忙乎开了……
雁门关,始设于战国赵武灵王时期,高踞雁门山上,因是大雁南下北归的主要通道,故而的名雁门关,东西山崖峭拔,中有路,盘旋崎岖,绝顶置关,自古以来便是中原政权抗击草原民族南侵的重要关卡,同时也是大同盆地与忻州盆地之间的最重要之往来通道,于隋时,关中守军最鼎盛时曾多达近万之数,自隋末大乱后,雁门关屡经战火,李唐与刘武周在此关内外大战连连,然,自打去岁李世民率主力击溃了刘武周之后,雁门关的守御便日渐松懈,守军也因此渐少,至华军东渡黄河后,更是因前线吃紧之故,大批将士调离雁门关,到如今,关中只剩下五百余代县子弟兵还在坚守着,守关将领为守备营校尉章正成。
章正成,代县本地人,出身贫苦,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拉扯成人,大业八年便已入军中,一直在雁门关服役,靠熬资历晋升为校尉,后曾随张伦归降刘武周,李唐击败刘武周后,又随当时的主将尉迟恭归降了李唐,再度被派回雁门关驻防,前些时日,因有恙在身之故,并未被抽调去前线参战,而是率本部兵马留驻关中,以区区校尉之职,暂署关城守将之职。
章正成原本很是庆幸自己病得及时的,要知道那些被抽调去了前线的同僚们,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已成了华军的战俘,唯独他章正成一点事都没有,可自五日前起,他就不这么想了,此无他,概因他突然接到了太原传来的密令,着其在突厥骑军进抵之际,开关放行,不得拦阻突厥大军的开进,对此,章正成很是不解的同时,也很是不满,道理很简单,突厥人狼性十足,走到哪便抢到哪,二十余万大军一旦进了雁门关,整个山西都得遭殃,身为代县子弟,他自是不愿见此等事情发生,只是太原处不单有密诏送到,更派来了几名督办的宦官,错非造反,否则的话,章正成根本不敢违抗密令,只是心下里却是因此不痛快到了极点。
“报,禀大人,关后烟尘大起,疑有大批军伍正在赶来!”
人不爽之下,章正成自是懒得去搭理那些阴不阴阳不阳的阉人,接连几日都猫在关城指挥所里喝着闷酒,今日自然也不例外,从午时喝起,到了申时,酒已是有几分上了头,刚打算去小眯一觉,冷不丁却见一名兵丁匆匆赶了来,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走,看看去!”
这一听关后有大军前来,章正成不由地便是一愣,酒顿时便醒了几分,没旁的,只因他很清楚太原早已被华军团团围困了起来,山西各地的军兵也早就被李世民的接连惨败给消耗精光了去,如今若是有军前来,那断然不会是李家军的兵马,来的一准是华军,那就意味着一件事——要开战了,一念及此,章正成可就稳不住神了,紧着便站直了身子,飞快地往关城的后城墙处冲了去。
“章校尉来得正好,快,贼军大至了,还请章校尉赶紧下令全军上城防御!”
章正成方才刚冲上城头,都还没来得及往城外看上一眼呢,就见一名中年宦官已领着三名小宦官抢上了前来,一派颐指气使地便咋呼了一嗓子。
“哼!”
章正成本来就很是不爽那几名宦官的嚣张,这一见那名中年宦官竟敢以命令的口吻跟自己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自懒得去跟那厮多言罗唣,但听其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抬脚便从其身旁走了过去,几个大步行到了城碟处,抬眼往外一看,瞳孔猛然便是一缩,魁梧的身子竟是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