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声音淡漠如冷静：“从头到尾，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逼迫过你，奶奶！是你，一直在咄咄逼人！你连自己的亲重孙都能下的去手，我很难说服自己继续留在这个家里。不管曾经我多么想得到凌氏，可是现在它对于我来说一文不值！”

老太太已经足够低头了。

这辈子，她从未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过。

可是依旧没有换来凌慕容的回头。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的强势不允许。

用力的将拐杖拄的地板砰砰砰响：“好好好！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走了，就不要后悔！我就当，凌家没有你这个不孝子！”

“在奶奶您的心里，有将我当做凌家的孩子吗？”

凌慕容回头，目光深沉灰暗，从来没有。

所以他转过头，加快脚步，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天色还早，一场大雪就忽然而至。

晏城的今冬格外的冷，下雪一场连着一场，似乎要将整个城市吞没。

比这场大雪更冷的，是人心。

夏月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拽紧了手里的咖啡杯。

温热的咖啡渐渐散去了热气，早已经冰冷了，可是她却一口都没有喝过。

因为楚亦凡就坐在她的对面，那双曾经熟悉的视线渐渐的沉下去，沉得让她害怕。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楚亦凡，似乎下一刻他就会站起来，然后扬手几个巴掌狠狠的打下来。

可是楚亦凡没有。

他抬头看着夏月，视线变得陌生起来：“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夏月无法辩驳，可还是不想放弃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因为我不想伤害念一，她已经失去了记忆而且深爱着凌慕容。如果我告诉她，就等于再一次毁了她。对不起，亦凡……我没有想过，当年的悲剧今年还会上演。你气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吗？”

她伸手想握着楚亦凡的手，可是他的手冰冷的像咖啡杯，毫无感情。

“我一直以为就算全世界的人伤害她，但至少你不会！”

楚亦凡抽出自己的手，冷冷一笑让人心痛：“所以你曾经说过的资助者，就是凌家老太太？所以这些年，你的落落大方，你的识大体，你的修养品格都至少在我的面前装装样子吗？”

楚亦凡的话说的太过，伤的夏月太深。

三年的感情，没有想到在今天竟然会变成他口中这样的女人。

“楚亦凡！”夏月站起来，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却努力的将自己的眼泪咽回去：“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就是为了听你说，原来我夏月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女人吗？我他妈就是为了自找不痛快吗？”

呵。

她嘲讽的笑着。

眼神中的悲楚无处可藏：“不要把自己说的多么清高，多么深情！你之所以娶我，不也是因为想通过我来帮助念一吗？你娶我，真的就是真心真意的吗？楚亦凡，这些年……在你的眼里心里，我夏月不一直就是一个卑贱的只懂得跟在你屁股后面倒贴的女人吗？现在多一个心机，多一个手段……也有什么差别吗？”

“你根本就不爱我！甚至于，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想过要把念一的身份告诉我。我只不过是你利用的棋子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如果你觉得我夏月在你的心里是那么不堪，好啊……那我们好聚好散！反正结婚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手段，那么离婚对你来说也应该毫不犹豫吧！”

夏月抬起头，高高的将自己的坚强堆起，勉强的支撑起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

她扬起唇角，从楚亦凡的身边走过：“楚大少，我等你的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