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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黑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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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奉孝出水的地方,离董凉儒的位置不远,但,他却连一点点要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同样的,一回手,就可将连知觉也快丧失,仆伏在甲板上的曹文远刺杀,但董凉儒也没有出手。

右手松松的提着枪,枪头垂下,点在水上,董凉儒的左手伸出,伸向曹冶,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来。)

(来与我一战。)

没有语言上的回答,曹冶只是将刀夹在腕间,双手抱拳,拱向董凉儒,神色极是肃穆。

(请。)

(请在此毕命。)

历经变故,到最后,仍如一开始的“估量“。

决定最后战果的,仍是双方最强者的“单挑“。

枪挑动,火龙狂舞,刀挥斩,金芒激射,进入埋身战的两人,每一招也会令刀枪相交,每一式也不会影响到五尺以外。

激战的两人,渐渐已很难自远处分清,只看得见一团红光与一道白气在死死纠缠,但距两人五尺之外的河面,却不若方才般饱受荼毒,而是慢慢平静下来,渐得恢复。

虽是不若方才的大阵仗,大场面,但那,却只是因为他们比着方才出手的人更“强“。

每一分力量也是宝贵的,又怎能虚放出去了?

战局至此,还能以无恙之姿观火的,只得十来人而已,而真正能够将两人这一战的妙处“看懂“的人,也都在这十来人中。

狐疑的,王思千抬起头来,首次看向过远处的沧月明。

(如何?)

微微的皱着眉头,沧月明也未开口,同样只用“思考“来回答他。

(董凉儒稍好。)

(我也这样想,可这,就不应该。)

(对,能让曹奉孝下这样的决心,曹冶一定是对单挑有着必胜之算,没道理会这样。)

(他的意见呢?)

(和我一样。)

(不明白。若这样的话,他们岂非白白牺牲?)

(我也想不通,先看着吧。)

(若曹冶败了,你们打算怎办?)

(他很中意奉孝,一定会带他回山。)

(怎么,山大王要抢女婿了?)

(混蛋!再乱放屁,信不信老子下月去砸了你的“成贤书院“?!)

(哈哈,玩笑而已,无须介怀吧。我想要文和,有意见么?)

(随你,我只想带仲康走,他很对我胃口。)

(哦,要学你的箭法,他不对路吧?是代龙王收得徒么?)

(…)

(明白了。)

以心语交谈,他们已毫无顾忌的在讨论着怎样将可能剩余的“战果“瓜分,而虽然这是对正在生死相拼的曹董两人极为不敬的行为,但事实是,两人纵然知道,也仍是不敢和没法有任何“作为“。

弱肉强食,江湖,它本就是这么一个荒唐和没道理可言到赤裸裸的地方。

没有刻意的去保护自己的“心语“,他们的每句交谈,正隐身于崖顶的神秘人也都有能力听的明白,他却沉得住气,一句话也未插。

自几人态度来看,曹冶显然是较为不妙的一方,而从实际的战局来看,也是如此。

头盔是方才便已失落,激斗十数合之后,曹冶连身披白袍也已被撕的片片碎裂,惨不能睹,一口刀左挡右架,堪堪守住了董凉儒的如火攻势,却连半点还手之力也都欠奉,教谁来看,也都是个早晚必败之局。

曹文和心道:“这可不成。“咬紧牙关,要出手时,却怎奈方才实是消耗太大,晃了几晃,甚么也没发出来,反而“扑“的一声,一头栽在地上。倒是累着了正全神贯注于曹公明等三人伤势上的曹公达,又是一阵忙乱。

占尽上风,董凉儒的心情,却并不敢有半点放松。

与曹家纠缠多年,曹冶是一个怎样的人,很少有人可说比他更为清楚。

若有得选择,他宁可在武功尽失的情况下绑住两只手去对付一条毒蛇和一只狐狸,也不愿面对一个“底牌未出“的曹冶。

论武功,他自信在曹冶之上,可是,曾是当朝第一重臣的他会被逼到现在这个境地,却与他的武功无关。

(虽占上风,但这样下去,要决胜负,至少还得一二百合。)

(我这边已无后援,他那边却难说,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了!)

“呔!“

一声断喝,董凉儒枪法忽变!

“他看出来了。“沧月明慢慢道。

“先除刀,再杀人。这战略,不错。“

“而若曹冶仍然不能有所反应的话,至多十招,相信一切便会明朗了…“

改“挑刺“为“扫砸“,董凉儒的长枪纵横来去,急发急收,每枪疾停时,余力之大,都会使枪身微微向前弯曲,配上前头的白刃红缨,有如什么猛禽利爪一般。

比之方才的狠辣无情,招招取命,现下的枪法,无疑是令曹冶的处境稍为宽松,但只要看一下他的表情,便可明白,这,仅是表象而已。

(变“突进“为“锁扣“,非常正确的决策,若这样下去,至多十招之内,“飞电“一定会被扣住,那么,是时候用“不忘“了…)

作着自己的打算,曹冶也是低喝一声,手上刀法忽变,连出“固若金汤“,“陛前虎贲“,“玉带环腰“三记重招,将董凉儒的枪势暂时荡开,跟着,一反手,刀锋回转,立于中路,正待变招时,面色忽地一变!

看似已被迫开的枪势,竟是如怒海回潮,蓦地复振起来,倒卷而回!

“老夫就不信,等不到你变招的时候啊…“

“炎龙锁!“

枪势一化为五,每一道也是如方才般向前弯出,只一瞬,在曹冶有所反应之前,手中的宝刀“飞电“已被那巨大“枪爪“紧紧扣住!

刀方被扣,曹冶已急急旋腕发力,要待助爱刀脱困,同一时间内,他的左手更已握拳如锥,捣向枪身,可是,董凉儒的速度,却也不比他慢。

“再来,“

“炎龙断!“

“崩!“

脆响声中,一切,仿佛突然凝固了。

似是再当不得外来的庞大压力,长两尺六寸,以北海玄铁所铸,复经“金科玉律法“加持,号称“分山不卷,斩水不连“的宝刀飞电,轰然崩碎,化作无数比飞沙更为细小的金属碎未,如雾振开。

“曹冶败了。“

摇摇头,沧月明,孙无法和王思千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相同的结论。

可是,有人却不这么想。

“飞电!“

刀毁的一瞬间,曹冶面色剧变,神情若狂,竟是无视于董凉儒的夺命枪势,如疯虎般和身扑上,董凉儒虽有枪在手,却也被他气势逼住,竟有些个透不过气,不自由主的收枪退后。

迫退董凉儒,却全无追击之意,曹冶半跪而下,双手箕张,身上泛出淡淡金芒,如磁石摄铁般,将那些如雾浮沉的碎未尽数吸回到了身上。

“别离开我,回来,回来啊!“

似是半疯的哀号声中,那些个碎未竟都慢慢融合,渗入他皮肤中去了。

王思千微微点头,道:“不意曹冶倒也是个情痴,可尽一杯。“

薜涛笑道:“哦,敢情那刀还有来历么?“

王思千笑道:“正是。“

“此刀成于约三十年前,铸刀者,据说是一个曹冶‘最爱‘的女人。“

“细节我也不知,只知道,那女人未为曹冶留下子息,她所留的,就只有这把刀而已。“

“曹冶极爱此刀,尝有‘刀在人在,刀亡人亡‘之语,每逢大事,必携刀以对,自言是‘可以安心‘。“

复又笑道:“但知道此事的人,泰半也只以为他是说说而已,那想到现下看了,倒不是虚言呢。“

薜涛掩口笑道:“哦,这般个痴心汉子么?“

“那,现在飞电已亡,他待要怎样?“

王思千抿了口酒,道:“这个么,我却也说不好。“

“且安心,慢慢瞧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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