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只是,只是替您提前打点而已。”
男子嗤了一声,银质面罩后清冽的锋沾上尚未察知的三分深意,将地上的酒杯举起,尽数倒在她脸上。
女子痛呼一声,那副皮相竟然从发边一褪——原是张画·皮。
露出张艳丽的脸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
男子看向惊慌的少女,轻轻拨开眼前雾障,捡起掉落在地的画·皮,轻轻握在手中,傲气与纯澈从未如此静谧地交融。
“主上,”女子一瞬上前,重重磕了个响头,背上的痛意似乎都不及她此刻心中的骇浪,“奴知道您想要什么,如今已取得先机,请您信奴!”
她磕得响响,偌大石室都回荡着她的音儿,有风自顶上的小·洞而入,将池子吹得流动又快了些,女子心中骇意更甚。
男子仍旧不语。
只单臂粉拳抵在地上着力,女子小脸抬起,眼眶内泪滴下滚,但她并不敢拭去,呼吸不畅,连话都说得断续:
“奴……奴任凭主上差遣!”
男子慢抚过袖上细褶,面具下露出的双目平静,不见暗潮汹涌,开口之时,幻境中千年一日的孤寂被奏成绝响,方圆几里惟余,似焦尾琴与玉髓齐鸣,令人心驰:
“我再信你这一回。”
他上前,无视女子的颤颤,伸出纤指将女子的小·衣纽·扣慢慢的扣·上,至最上一颗,顺着她的颈往上,掐住了她本身的容颜:
“背上的纹涂,是你擅自行动的惩罚。”
女子满目惊惧,颊上传来的触感只使她心胆俱寒,不住地点头:“奴明白。”
男子目中纵是含了刺,也难掩一派光风霁月,他将手上的画·皮慢慢地融入女子的脸上,很快便看不出一丝破绽。
“真美。”
瞧着那张画皮,男子发出一声叹·喟,带着几分迷恋,而后松开了她,目光又恢复清明:“有人会送你回去,不会让人起疑。”
女子颤着手抚上熟悉的面容,轻轻舒了口气,她抬起眼帘,见男子已背对自己,望着那满池的水,不禁又打了个瑟。
池水清澈,直望底下,映着一个红匣子,绕在周围的,竟是森·森白·骨。
原想发声的嗓子也字字梗在喉间,甸甸地压成道伤,仿佛要将她横穿上·颅下·趾,只劈成半个魂魄。
是后怕。
也是赌赢了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