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长制止了旅客们的动作,提出让陈铭先下飞机。
陈铭看到其余旅客纷纷停下的动作,和投向自己的注目礼微微躬身表示感谢后提着公文包走下扶梯车。
一如往常的看着钱斯的遗体被搬运工人们抬出,不同的是包括机长在内的机组人员,还有刚刚下机准备离开机场的旅客都纷纷停步行注目礼。带有帽子的机务,机组人员纷纷将帽子摘下,端着的放于右手托举着。
等钱斯的遗体被送到一间仓库临时停放,陈铭确认无误后剪断包装的扎带,取下白色纸壳。纸壳里面是一尊盖着国旗的棺椁。
陈铭默默地上前将国旗折叠好,看到这一口上好的棺椁十分犹豫要不要见见钱斯最后一面。但又想到了丹佛遗体处理小组的告诫,慢慢放下手掌,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了,钱斯家乡的殡仪馆的接应人员还没有到来。实在忍不住自己好奇心的陈铭,忍不住打开棺椁。
陈铭的目光从脚往上扫过。皮鞋,笔挺的长裤,上衣是一件陆战队军礼服,带着六条绶带。突然,陈铭的眼神顿住了。
因为,钱斯的脑袋,不,胸腔往上的部分基本都是糜烂的。显得笔挺的军礼服里面甚至有些是用塑料支架撑起来的。
默默地关上棺椁,又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钱斯应该就是最后那次任务出勤的时候出事的,但不光家属不能知道他们的任务信息,就连陈铭也不会知道钱斯当时去了哪里,又是如何阵亡的。
陈铭看着大开的仓库门外,钱斯再也看不到的灿烂阳光。静静等了会,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汇合殡仪馆的人员,陈铭开着他们的提供的车跟在运送钱斯遗体的车辆后方向着钱斯父母所在的小镇驶去。
一直到当天晚上,陈铭才抵达小镇。晚上在当地退伍老兵协会的邀请去,陈铭去了当地一间小酒吧。小酒吧似乎被包场了,在座的除了酒吧工作人员外其余的全部都是当地的退伍老兵还有钱斯的战友。
由于没有钱斯家属在场,钱斯的班长,一名下士对陈铭讲述了钱斯阵亡的经过。他们的车队遇到了路边炸弹袭击还有游击队的埋伏。
悍马车顶部的车载机枪手第一个被击毙,为了掩护战友撤离。钱斯将阵亡机枪手的尸体拽出来,自己冲了上去。最后就变成了陈铭看到的那具胸腔上部几乎被打烂的尸体。
陈铭有些赫然,默默无言的举起酒杯和下士碰了个杯。没有再提钱斯的事情,毕竟这并不是钱斯的追悼会。
其余的退伍老兵们各自聊了聊在军队中的趣事,下士也提起了陈铭在依拉科战场的狙杀战绩引得酒吧内气氛突然热烈起来。
谁都知道,这种看似欢愉的气氛只是为了冲淡钱斯离别的悲痛。但没有人戳穿它,陈铭第一次喝醉了。
在国内的时候他年纪还小,平时都没有人让他喝酒。在白头鹰后,每次聚会众人也都很懂得节制。毕竟如果一个飞行军官如果染上了嗜酒的毛病,那就基本等于飞行生涯的结束。毕竟不是每个国家的飞行员都是毛熊国那种连乙醇都喝的猛人。
晚上在当地小镇的旅馆中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陈铭在当地军方人员的协助下,将钱斯的遗体送至追悼会的现场。然后走到一间早已准备好的房间内。
钱斯的家属都聚集在此。两对中年夫妻,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比较意外的是,两名年轻人穿着的是海军的军装。看到陈铭身上的军服,二人顿生一股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