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扫了一眼底下坐着的诸位幕僚,沉声发话:“孤自然知道他是心腹大患,只是我的人在青州失去了踪迹,至今没有一丝消息传过来,如果他们是被夜亦谨抓起来了,那夜亦谨就拿到了一个可以辖制我的把柄,现在情况不明,我即便想除掉他,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刚才发话的幕僚道:“敢问太子,如果你是夜亦谨,拿到了能扳倒对手的重要证据,为何不在皇上面前披露出来,使自己得益呢?”
他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不怀好意地揣测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并没有得到真正有用的东西,恐怕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本身也有极大的影响,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想冒险。”
本来垂颓地靠在椅背上的太子顿时搭起了精神,直起身微微前倾,眼中一亮:如果夜亦谨没有再父皇面前揭穿自己,那说明要么他没有拿到真正有用的证据,要么就是他也想染指青州铜矿。
那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
太子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放在桌上的手指也无意识地一下下轻扣起来,他心中暗道:看来得多打探打探究竟是什么情况,知道夜亦谨手上究竟把握了多少东西……
他将这些府中豢养的幕僚都遣下去,而是把自己的心腹暗卫叫了进来,在他旁边耳语道:“你带着几个得力的人再到青州好好找找线索,务必查到夜亦谨在青州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而这些日子以来,叶冰凝也时刻关注着朝中的动静,知道那些作恶的官员都伏法后,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师叔可含笑九泉了。
她和夜亦谨带回来的那些青州的家族遗子,朝廷也妥善地安排了他们的去处,还赔了不少银子,但是叶冰凝仍旧觉得心中不快,还对夜亦谨抱怨道:“这点钱比起他们所承受的伤害实在是九牛一毛。”
但夜亦谨却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逝者已矣,他们族中无辜死去的前辈知道我们能给他们讨回公道,或许比什么都重要。”
叶冰凝听了他的话也释然了,清白用钱买不到,洗去这些家族所蒙上的污尘,他们的后代终究可以重新开枝散叶,将家族建立起来。想着想着,叶冰凝又不禁黯然:只是方师叔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抬起头看着夜亦谨,问道:“王爷为何没有把温成翌的事情还有太子妄图偷采铜矿,杀害无辜官员之事禀告圣上?”
她始终没有听到太子遭受处置的消息,因此一直觉得疑惑:夜亦谨和太子一向不对头,太子这次做的事情又如此过分,按理说夜亦谨应该不会放过他。但为什么夜亦谨没有把铜矿之事的真相在皇帝面前揭开呢?
夜亦谨眼神微冷,声音都沉了许多:“太子之事,我瞒而不报是因为皇兄子嗣不多,有继承大统之质的皇子更是少之又少,其他皇子太过年幼,我怕皇兄会糊涂,心生包庇太子之意,届时我把人证和物证交上去后,会被他蓄意毁掉。”
他叹了口气,眼中有几分失望的意味:“皇兄一直都很忌惮我,我手握兵权,又一向擅长朝事,早些年皇兄就很防着我觊觎皇位。后来我中了寒毒,连朝都懒得上,却还是没有让他放下对我的戒备之心。”
叶冰凝眼中浮现浓浓的心疼之色:“你一心为国,几次生命垂危,皇上他……实在不该如此猜测你。”